第三章 (第2/2页)
第三天,她壮着胆子,找了一个朋友陪她回了家。然后把那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风铃拿下来装好,大车跨越半个城市,随便找了一个垃圾桶丢掉了。当天晚上,陶馨找了一间通宵营业网吧,开了个单间。她不敢回家,不敢一个人带着,但是又不想让身边的人发现自己的异状,所以选择了人多又可以有私人空间的网吧。
耳边再次传来铃音时,陶馨绝望地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害怕,那铃声好像是从自己的脑袋里传出来的一般。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已经从最初的隐隐约约,变成了每一下,她都觉得自己耳膜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得疼。她不记得那声音是什么时候停止的。连日来的惊吓、失眠和身体上的痛苦让她在中途昏迷了过去。
然而这还没完。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脸色煞白,龇着森森利牙的家伙对着她表情狰狞地说着:送我回家,送我回家!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直到她被吓醒。
那是她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天。被噩梦惊醒,来不及收拾恐惧的心情,就打车再次穿越半个城市,想去找回风铃。然而,当她赶到时,垃桶里的垃圾早已被清理了个干净。她不得不赶去垃圾处理厂,忍着恶臭,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堆中翻找。她找了大半天,累得快要虚脱,最后干脆绝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风铃后来是找回来了。原来那个风铃看起来很精致,环卫阿姨在处理的时候觉得太可惜了,就收了起来。陶馨找东西,又大哭的事情惊动了管理员,那位环卫阿姨得知情况,忙把风铃送还了回来。
陶馨重新把风铃挂了回去。然而陶馨的麻烦没有就此结束。当天晚上,她依然被铃声折磨得痛苦不堪,直至晕倒,又在同样的噩梦中再次惊醒。太难受了,就算到了白天,陶馨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抽一抽得疼,听力好像也出了问题,有时候会突然出现耳鸣。还因为这个,差点出了车祸。
之后的几天。她走遍了盛华国际周边所有的地方,想找到自己当时失去意识前去过的那家店,把那串诡异的风铃还回去,或者至少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但是几天下来,别说那家店了,连那条仿古街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甚至鼓起勇气,选择在晚上的时间,又走了一遍所有的地方,依然无果。身心俱疲的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再过一会儿,不,是之后没每一天,自己都要反复经历那些可怕的折磨,甚至可能因此莫名其妙地死掉。绝望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她生出了轻生的念头,并在不知不觉中上了海滨大桥,由此遇到了邵宸极。
陶馨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当然,在场可能只有邵宸极会生出这样情绪来。身为罪魁祸首的唐七却有另一番说辞。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我才委屈好不好!要不是她冒冒失失跑到大叔的店里,把我带了出来,我会找闹她吗?不过就是被吓一吓,又没少块肉!我可是回不了家了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说到激动处,还攥着拳头猛力地攻打着茶几面板,一面的焦急愤怒。
唐七是个孤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收养他的老乞丐姓唐,而他是第七个来到老乞丐安身的破庙的。当然,他是被遗弃在那里的。
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却对自己死去那一天的事记得清清楚楚。1920年12月3日,每年的这一天,大叔都会穿上他那套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装出门。那是他儿子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