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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雪恨

  第四十章 雪恨 (第1/2页)
  
大半面孔被紫色丝绸袍子的大兜帽遮住的少女司寇德提着垃圾袋走出门牌上写着‘瑞文戴尔星象运程’的小洋楼,缓缓走下山。虽然‘痛苦占卜’本人对生活质量并不挑剔,可是他的三个女徒弟嘴都很叼,早中晚都要准备精制的饭菜,疯狂消耗着巫妖的研究资金。所以也难怪垃圾处理的纱织会留恋往返了。
  
  不过也不能算消耗,因为她们三个本身就是研究的课题。三胞胎同时具备了先知的天赋,组成了完整的世界因果之书,这是帝国的一级机密,为了第六次大战所准备的‘领路者计划’。
  
  不过在引导帝国的命运之前,三姐妹有更好的方法使用她们的天赋,比如‘知过去’的兀尔德负责买菜,总能挑选到最优质的食材。‘看现在’的贝露丹迪负责烹饪,总能将最精华的美味料理出来。而‘视未来’的小妹司寇德负责倒垃圾,每天傍晚只要她走到山下,一定会正好碰到骷髅垃圾车经过。
  
  不过今天司寇德遇到的不仅是正巧经过的垃圾车,还有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的索伦。
  
  “索伦阁下,您来拜访师傅么?”司寇德眼睛瞥了瞥男孩的双手,似乎没有看到猪肉啊……
  
  “那个预言,是怎么回事。”阳光从索伦的背后射来,司寇德看不清他的表情,“为什么我没能救得了她?那不是‘必然发生的命运么’……告诉我、告诉我!”
  
  他激动的时候全身蒸腾的法力将光线都扭曲了,劲风吹起丝绸袍子,司寇德头上的兜帽落了下来。
  
  “你……”索伦震惊得看着女孩的面孔,银色的长发和苍白的瞳孔,是个瞎子么!
  
  司寇德毫不在意的把兜帽再次戴好,“您误解了,那个不是师傅做出的预言,他的预言需要‘痛苦交换’才能进行,只是偶尔会产生与某人相关的灵光,对您的预言是记录在我的名下的。”
  
  “那么你已经知道了么,你早就看到我救不了她么!”索伦焦虑得问。
  
  “您误解了,”司寇德摇摇头,“视未来是很微妙的,当然我拥有明确看到‘明天之后的某人或某事’的天赋,可如果是与我不会相交的未来,当然是不必要‘看’的。写信给您,是因为我看到自己某日会向您发出一条预言,所以到了准确的时间我就会这样做。”
  
  “……那么那两个她到底是指谁,被你所写下的事情,不要轻易得说出因为会写所以写这样暧昧不清的话啊!直接说你救不了她不行么!我也不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期待了!”索伦怒吼着。
  
  司寇德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您经历了什么样的事,也无法给您答案,只能提醒你,对未来的预言必然发生在未来,明确的时间点是不可能给出的,如果您这样的确定预言是错误的,那么我也能确定那个预言还没有发生。”
  
  她轻轻得屈膝行了一礼,“告知您命运令您产生了困扰,我很抱歉。”
  
  然后司寇德转过身,随着落山的太阳一起,缓缓得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索伦看着左手手背烙印到骨肉中的法阵,“所以和你在一起不是我的命运?”
  
  他不愿再多想,身影化作一团黑烟飞向夜空,穿过城墙和高塔落在了首都正中心的广场上,耸立着铭刻了开国亡灵法师生平的二百八十四根石柱所围成的天井中央。
  
  波鲁裘斯和吉尔特在那里等着他。
  
  “这里往下,就是伪沉眠之海。”吉尔特踏了踏青瓷砖铺成的地面,“以他现在的伤势,绝对不可能使用虚闪,可是也无法进入纯粹的濒临二次死亡状态,所以一定会用最古老的办法,激发这个传送法术阵到镜位面去。在那之前杀掉他。那么最后确认一次目标。”
  
  巫妖亚丘卡斯,用特殊的咒语把转化前自己的寿命以‘时间段’的形式分成无限的分身,只要还有一个‘过去的自己’没死,他就不会被算作‘第二次死亡’。另外所有的分身是共用灵魂,魔力不会有似乎影响,但是亚丘卡斯会选择精力最旺盛的时代作为本体,这样法术的咒力更强,而且外形也更美观。因为这种‘时光化身’的禁咒魔法而获得白袍的亚丘卡斯被称为‘时间线上的舞者’,在变化类魔咒的造诣上几乎无人能及。
  
  观察亚丘卡斯的死亡记录,被乌尔里德斯偷袭砍成重伤的情况有三次。亚丘卡斯会多少魔法和禁咒不得而知,那位兵王的战斗方式单调却是人所共知,牵扯到因果律必中的斩术和剑灵。而这样单调的攻击模式连续三次致其死地,那么他的破绽就看到了,不精通因果律,而且极度自大!
  
  再加上索伦提供的乌尔里德斯自称擅长灵魂攻击的法术的情报,对血仇没有理由留手,联系到亚丘卡斯本人只是损失了几个分身就不得不前往伪沉眠之海修养,一定是灵魂面受了极重的创伤。无论是施法还是感知都被极大的削弱了。
  
  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们无声得静立在广场中,阴云遮蔽了月亮,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三个男孩可以彼此听到互相的心跳,没有人说话,因果丝从他们脚下蔓延开覆盖整个广场,编织着天罗地网。
  
  当这庞大的法术完成的时候,一点火光出现在了街道的另一端。
  
  是一辆马车,不是那种出租似的骷髅马,拉车的是梦魔,车夫是一个高大的黑袍,从呼出的冷气判断是某种亡灵。
  
  车门打开时,可以通过梦魔的烈焰清晰看到车门上所画的蔷薇与战锤。是圣阿黛丝家的家徽。一个白袍的青年走了出来,病恹恹的眼影很重,寒风吹得他一阵哆嗦。
  
  亚丘卡斯不耐烦得挥挥手,示意车夫可以离开了,然后迈步向着广场中央的法阵走去。
  
  三个男孩冷冷得看着他,把手探进袍子下。
  
  亚丘卡斯就这样毫无防备得走了过来,阴谋结界庇护之下阴谋的目标完全无法看见阴谋者,哪怕他是个巫妖。
  
  索伦和波鲁裘斯走到两侧,吉尔特左手持着矛尖,右手按在袍子下退到了法阵的中心,立在巫妖面前。
  
  亚丘卡斯走进了三人品字形的包围之中,伸出右手想要触发通往伪沉眠之海的法阵回路。可是这个瞬间,耳边传来水帘被撞开的一声轻响,吉尔特的面孔骤然从阴影中冒了出来,左手的矛尖刺进了他的心脏。
  
  “什、什……”亚丘卡斯震惊得看着毫无征兆出现在面前的少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必死之果。”吉尔特松开左手,退了半步,于此同时阴云退散,清冷的月光照射到了广场上。这个时候他体表褪下了阴谋结界效果的那层紫光,双手所握着的银光流动的短剑在月光下闪烁着,晃着巫妖的眼睛。
  
  难、难道是!
  
  “哈——!”“啊————!”波鲁裘斯和索伦抽出袍子下被附魔纸所包裹的银剑从两边冲了上来,剑刃直接刺透了亚丘卡斯的肋骨把他钉住。
  
  “哇啊啊啊——!!”被灵魂的剧痛和恐惧以及剑刃充斥了心脏的亚丘卡斯惨叫着,疯狂得挣扎着想要摆脱死亡,可是大股的黑血从他五孔涌出来,魔力却丝毫也调用不起来。
  
  泰坦的血肉,金属属性,亡灵斩除,封魔
  
  “必杀之因,”吉尔特用双手握住短剑,一个突刺将剑尖扎穿了亚丘卡斯的喉咙,溅出的大鼓黑血喷了他一脸。
  
  “咯……咯……”被刺透了喉管的亚丘卡斯身体像破了洞的水袋一样向外喷射粘稠的黑色血浆。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眨眼变成了森然的白骨,被风一吹就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身白袍。
  
  还没行驶出多远的马车又驶了回来,车夫的黑袍亡灵咆哮着,似乎是在呼唤他被刺杀的主君。
  
  波鲁裘斯斜眼看着那马车,把银剑裹在附魔纸里,然后伸出手,地面的砖石也猛然扭曲,把马车抓得稀烂。
  
  车夫的亡灵咆哮着一挥手将岩石的手臂打得粉碎,大踏步的冲来。
  
  和波鲁裘斯一样全身被黑色的鲜血所沾满的索伦一样收好剑,袍子无风而动,大团的黑雾喷出如同刮起了狂风,豹子似的魍鬼猛得把黑袍的亡灵扑倒,两大团墨色翻滚着厮打在一起,把广场周围的石柱打的粉碎。
  
  吉尔特伸手拔出刺在白袍上的矛尖,立刻从虚空中冲出大团的黑雾冲进袍子里,眨眼功夫又是一个亚丘卡斯睁开眼睛
  
  “哼,果然如此,必死之果,必杀之因。”还没等对方说话,吉尔特就再次用矛尖刺中他的心脏,然后一刀砍掉亚丘卡斯的脑袋。
  
  索伦看着那颗脑袋滚动着化成黑烟消失,用衣袖擦掉脸上粘稠的血浆,随手从腰间拔出魔杖指着刚把他的魍鬼踢出去的亡灵喝道,“Expectopatronum!”
  
  火光击中黑袍亡魂的腹部,一下把它点燃了。深夜中高大的亡魂燃烧着熊熊火焰,尖啸着扑倒在广场中央,他身边吉尔特和波鲁裘斯一刀一刀把亚丘卡斯砍得死去活来。场面如同炼狱再现,格外骇人。
  
  “不、不……等一下……”一个老年的亚丘卡斯被拦腰砍断,艰难得爬着试图逃开波鲁裘斯和吉尔特的追杀,尽然爬到了索伦的脚边,“为什么、为……”
  
  索伦一脚踹开老人抓他袍子的手,拔出手中银剑一挥将他半个脑袋削掉,眼前的尸体立刻化成黑色的血液爆开。
  
  波鲁裘斯走过来,拿起白袍上的矛尖等了一会儿,又一击把矛尖扎进一个十几岁的亚丘卡斯背心,大概是不想听小孩惨叫,很快就补了一刀把他杀了。
  
  “还有几个?”索伦抬起头看着广场周围,被亡魂的火光照亮,密密麻麻的亚丘卡斯站在广场外,面孔扭曲着对着结界中三个法师学徒怒吼,可是在因果律的束缚下却无法进入结界的范围内,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一个一个被杀掉……
  
  “还早呢,天亮前能全砍死就不错了。”吉尔特走到他身边,一挥手把火焰熄灭了。
  
  从死亡记录上看,亚丘卡斯的分身是按‘二十岁’‘三十岁’称呼的,那么到底是每十年一个还是每一年一个呢?又是到什么时候为止呢?是转化为巫妖的年龄还是现在的年龄?阴谋策划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算,最后决定,慢慢杀呗。
  
  “啊!啊!啊!”两个人扭过头,看见波鲁裘斯正用短剑砸一个老年的亚丘卡斯脑袋。
  
  “你是变态么?”索伦和吉尔特用眼睛白他。
  
  “我砍的剑都钝了!索伦,重新熔一下。”波鲁裘斯和索伦交换了银剑,一刀就把这个亚丘卡斯超生了。
  
  “封魔千万别忘了。”吉尔特提醒,只有泰坦的血肉才能具有纯粹的封魔属性,只是接触就无法调用法力,携带也得包裹特殊的附魔纸,不然连阴谋结界的效果也会破坏。好在泰坦的冶炼并不是需要接触才能施放的魔法。
  
  “我知道,”索伦把注意力集中到刀刃钝口的银剑上,“泰坦的冶炼。”
  
  泰坦血肉所塑造的短剑亮了一下,索伦用袍子把污血擦干净,走上前砍断一个青年亚丘卡斯的双手,然后又补了两刀把他杀掉,一边对波鲁裘斯抱怨,“你不要老砍脑袋,颈骨太硬会伤刀。”
  
  “从眼睛刺进去,”吉尔特在一边指点,“那里刺进去怎么着都死了。”
  
  “我不是没死。”波鲁裘斯反驳。
  
  结果最后决定,老头小孩的话就刺脑袋和心脏给个痛快,是青壮年的话就腰斩。不过后来他们又发现拦腰砍断要砍脊椎好久,断了以后也要挣扎好久才死,于是为了节约时间,索伦熔炼了个铡刀,然后把白袍放在铡刀刀口上才拔出矛尖,亚丘卡斯就会直接躺在刀口上,铡一刀就可以解决了。
  
  可是有一次亚丘卡斯拼命的反抗,索伦和波鲁裘斯只好把他按在刀口上让吉尔特铡,结果一刀下去黑血和内脏简直好像被装在脸盆里泼到脸上一样。可把两个人恶心的,索伦只好再用泰坦的冶炼换刑具。
  
  “说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索伦在冶炼的时候,波鲁裘斯指着钉在白袍上的矛尖问。
  
  “是弑神之枪,我家先祖出征一个兽人部落时收集到的宝具,必杀之血祭就是那里的一种萨满法术,在这宝具上涂上对决双方的血,不到一方彻底死亡决斗就无法被终止,无法逃亡,也无法被干涉。这可是用来把其他的分身封在外面的因果律结界的阵眼。”吉尔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被无形的结界所排斥的亚丘卡斯的分身,萨满法术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强力效果和稀奇古怪的破解方式,就算亚丘卡斯知道这个巫术,吉尔特也完全不担心他能破解,这种时候你到哪里去找黑狗血……
  
  “那为什么他们又会出现在袍子里?”索伦做出两个银钉把袍子钉住,又将一个铁锤交给波鲁裘斯,然后拔掉了钉在白袍上的矛尖。
  
  瞬间一个亚丘卡斯出现在袍子里,可是肌肉同时也被钉子贯穿了,刚惨叫了一声,波鲁裘斯就一锤子把他脑袋砸掉了。
  
  “这可是象征荣誉和学术水准的白袍,大概是施加了法术使得本体死亡后立刻有分身可以把袍子穿起来,免得弄丢了吧?”吉尔特猜测,白袍们不都是这尿性么。
  
  波鲁裘斯又锤死了几个,手都酸了,“换人,不能用魔力这也太累了。”
  
  “该索伦了。”吉尔特头一扭,血就算了,脑浆炸出来实在太恶心了。
  
  “我拿不动那个锤子。”索伦无奈。
  
  “拿不动你炼出来干嘛?”波鲁裘斯很不可思议。
  
  “不知道,只是脑子里有个声音说想看看亚丘卡斯被这样打死。”索伦真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变态的,“泰坦的冶炼。”
  
  “这回又是什么?”吉尔特和波鲁裘斯凑过来看索伦做出来的一个铁帽子。帽子顶端还连着一根细锁链。
  
  “首先把他固定。”索伦伸手使砖石凝结成一个竖立的十字形,亚丘卡斯的白袍拉平,然后在双手各插一钉,把双脚并拢又插一钉钉在十字形石柱上。
  
  还好属性是封魔而不是破魔,因此不会破坏已经形成的魔法效果。
  
  “接着刷一个出来。”索伦拔掉白袍心脏部位的矛尖又插上,于是刷出来一个年轻的亚丘卡斯,只有他的双掌被固定在十字柱上,身体的重量将连着筋骨的皮肉扯下来,痛得他凄厉的惨叫。
  
  “然后把这个拿在手里,扔过去。”索伦把手里的铁帽子扔出去,结果没扔准砸到亚丘卡斯脸上,砸得他头皮都打破了。
  
  “……”吉尔特和波鲁裘斯沉默,我艹,就这种展开?
  
  终于在试了几次以后,索伦把帽子扔到了巫妖的脑袋上,然后他把锁链一拉,铁帽子刷得展开一圈刀口,将亚丘卡斯半个脑袋削了下来。
  
  “……”吉尔特和波鲁裘斯沉默,我艹,竟然是这种展开!
  
  “这个就是血滴子了……”索伦把铁帽子里的污血倒掉,随后又觉得有点奇怪,他也仅仅是听说过有这么种东西而已,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构造的,那刚才是怎么做出来的?……管他呢,亚丘卡斯血条才打掉一半而已呢,“你们要不要试试?”
  
  “看不出你小子这么重口味啊……”波鲁裘斯皱着眉头,杀敌和杀戮毕竟是两回事,这种恶趣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心理扭曲的变态设计出来的。
  
  吉尔特把血滴子接过来,抛出去,拉一下,收回来一颗人头,“纯粹是考验眼力和腕力,和飞镖一个性质。”
  
  “那就玩飞镖好了。”索伦用刀在亚丘卡斯脸上刻了几个同心圆。
  
  “这个容易。”波鲁裘斯一刀正中巫妖的右眼。
  
  “……”吉尔特飞刀中了亚丘卡斯的左眼。
  
  索伦瞄了瞄他的肚脐眼,然后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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